今年7月以来，国民党2020提名人韩國瑜的民调支持度一路下滑，造成许多韩粉焦虑，因此强烈质疑民意调查的可信度。本文告诉你民调真的可信吗？如何分辨真假民调？

　　在当前的******选举政治里，民意调查占了极其重要的地位。重要到什么程度，几乎是吉普赛女士手中抚摸的那颗水晶球，它可以预测未来，未卜先知，这能不被崇拜吗？奇怪的是，民调最基础的学科训练不过就是统计学。民调原本只是一项评估当前民意喜好度的统计工具，却被“政治产业”的工作者操弄把玩，终于赋予了工具神一样的地位。

　　这就像中国传统的“易学”，原来只是人生哲学的一种哲理和生活态度，预估人的行为与人生吉凶的互动性，但易经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占卜吉凶的神秘工具，演变至今，根本没多少人在意易经所揭示的人生哲理。民调其实比不上易经那样艰涩，但它被异化的程度却有点相像。

　　本质上，民调只是一种应用统计学的衍生工具，它被当代科学广泛运用，尤其是社会科学，因为量化工具的缺乏及量化数据累积不足，因此二战后的美国社会科学家开始努力建构量化数据，这些数据必须有实证的基础，因此发展出调查工具，开始大量积累数据，以建构、充实数据库。当时刚好计算机和传播科技快速发展，因此社会科学的量化研究途径蓬勃发展，调查技术快速进步，调查被运用到商业营销、社会工作、新闻传播等各领域，积累了不少令人惊艳的成果。

　　美国在1960年代开始在选举上启用民调，至今已有半世纪以上的经验。******1980年代引进这项技术，随着民主化的步调，民调的技术逐步成熟，而且开始发展成一种产业，成为服务业项下的一个新兴产业。2000年之后，民调专业公司又开始与公关公司、商业营销等行业结合，形成一个产业链，虽然产值没有大到吓人，但其重要性却不能小觑。

　　当民调越来越受到重视时，这项本质单纯的工具也开始被异化，许多人和产业开始夸大这个工具，拿着不知从哪里做出来的数据开始唬弄，越唬弄还越有效果，没多久，社会上就充满一种对民调数据的迷信，凡是挂上民调数据，尤其是一些知名调查公司的调查数据，就可以唬弄一缸子人，大家相互学习的结果，也就让社会大众莫衷一是，浑浑噩噩，不知其所以然。

　　2000年******地区领导人选举，是******选举政治玩弄民调的第一个高峰，当时是第二次******地区领导人直选，却首次呈现“三角督”的局面。选战末期某党候选人选情不佳，为激化弃保效应，在投票前几天公布一份事后被指称是假民调的数据，结果造成另一位可能胜选者落败。这起事件在******选举史上是一件重要案例，而且后来促使******立法机构修改“选罢法”，限制民调机构在选前一定期限内不得公布民调数据。

　　但此事并没有让民调在选举的过程中失去重要性，相反的，却越来越受重视。原因是操纵这个工具可以获得的政治利益实在太诱惑人了，相关的经济利益也让人难以抵挡，于是越玩越大，越搞越离谱。现在离谱的程度，已经到了两大党居然用民调结果作为提名的唯一决定标准，这几乎与用易经占卜的结果来决定用兵与否，一样令人难以想象。但数千年前的古人因没有科学工具，所以只能运用八卦占卜，当代人用民调作为提名的唯一依据，就叫人匪夷所思了。

　　既然如此，那民调就绝不可信了？其实不然。民调还是有它的价值和意义，就像《易经》一样，虽然是几千年前老祖宗的遗留智慧，但至今仍有许多人对此喜好不已，而且在很多方面还被不少人运用。《孙子兵法》也是一样。现在书店架上还可以看到不少易学、商场易经、商场孙子兵法等应用类创作，这表示，前人智能还是值得学习。同理，民意调查绝对有它的价值。不过，必须声明一件事，这里所说的有价值民调，是未经动过手脚的“真民调”，不是假民调。

　　民调既然有真有假，那又该如何分辨真假？老实说，这个题目很难回答，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应答。但读者掌握一个诀窍，就稍可分辨真假：看谁发表？何时发表？以及为何发表？累积几次选举经验，大致就可以有自己的心得了。还有一个心态，千万不要只选择相信与自己想法一致的民调，偏听、偏信是会扭曲事实的。接下来，请大家找几家您信得过的民调机构，然后挑一段特定时期，比较一下各候选人的民调趋势图，真相自然会浮现在您的脑子里了。 (曲兆祥作者/******师范大学东亚系兼任政治学教授)